第(3/3)页 闻炎的头发很短,没什么吹的必要。然而他还未来得及说话,就见靳珩随手拿了条毛巾,把他按在椅子上轻轻擦拭着头发,姿势熟练,仿佛已经做了很多年。 闻炎微微侧身偏头:“我自己来。” 靳珩:“我帮你。” 他似乎很喜欢这种亲密接触,把头发擦干后,甚至蜻蜓点水般在闻炎侧脸亲了一下:“吃饭吧。” 闻炎一惊,条件反射就要一拳打过去,好悬忍住了。他声线微沉,细听带着几分警告:“靳珩——” 靳珩丝毫不怕,他摸了摸闻炎已经干透的头发,提醒他:“我是你男朋友。” 我是你男朋友…… 闻炎听见这句话,心里不甚平静,对上靳珩深邃的眼睛,更是一阵兵荒马乱。他逃似的偏过头,飞快移开视线:“没必要。” 是真的没必要。 靳珩出于愧疚也好,补偿也好,这七年他们已经有了不同的人生,没必要再强行纠缠在一起。 靳珩笑了笑:“你说了不算。” 他把筷子塞到闻炎手里:“吃饭吧,快凉了。” 桌上的菜都是闻炎喜欢的,靳珩偶尔会夹一筷子在他碗里,然后问他好不好吃。二人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,但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其乐融融。 闻炎脑海中一团乱麻,他以为过一会儿就好了,但事实上直到晚上也没能平静下来。像是有一团火在五脏六腑灼烧,除了疼还是疼。 夜色漆黑,周遭静谧。 他捂着心脏,闭眼喘了口气。 七年的牢狱,七年的不闻不问,在骨血里刻下了意难平三个字。从前不曾浮现,今天却在这个夜晚陡然疯似的翻涌起来。 靳珩睡不着,无意中经过闻炎的房间,就听见他翻来覆去的动静。不动声色推开门,在朦朦胧胧的黑暗中出声问道:“不舒服吗?” 闻炎顿住身形,没有说话,片刻后,只觉身旁忽然一沉,一只微凉的手落在了他额头上。 “没有发烧,”靳珩说,“其实我也不太睡得着。” 他很自来熟,直接躺上了床,胳膊穿过闻炎的腰间,将他缓缓拉进了自己的怀抱,声音低沉,平静的陈述着某种事实:“我想你了。” 闻炎觉得靳珩像是患了皮肤饥渴症,就连性情也和从前大不一样,略有些讥讽的反问道:“想我?想我什么?” 话音刚落,他唇边忽然覆上一片温热,陡然被人掐住嗓子似的消了声,一个错神的功夫,对方就趁势撬开牙关,舌尖灵活探了进来。 靳珩像一个瘾君子,陡然沾到了某种让他上瘾的东西。不顾闻炎轻微的挣扎,扣住对方的后脑深吻纠缠。舌尖扫过温热的口腔内壁,坚硬的牙齿,最后是一截同样柔软的舌尖。 他推,他进。 靳珩在黑夜中一声一声念着他的名字,带着某种渴求与迫切:“闻炎……闻炎……” 他声音嘶哑,像是要将身下人吞吃入腹。闻炎被他吻得呼吸不能,又不能出手攻击,一退再退,最后连底线什么时候被剥掉的都不知道。 他恼怒:“靳珩!” 随即又因为对方的动作颠得闷哼一声。 靳珩感觉自己的灵魂与身体分成了两个人,灵魂冷静,身体却不受控制起来。他吻着闻炎的耳垂,织密缠绵的气息念的都是对方名字,像是情人在私语:“闻炎……” 一声一声,剥离了闻炎的防备。 闻炎不知道为什么,狠狠攥紧了枕头,一个简单的动作硬生生看出了几分恨意。他如濒死的动物般低垂着头颅,狼狈任由靳珩摆布,无助而又苍白,最后低不可闻的吐出了一个字:“疼、” 肌肉在颤抖。监狱七年的生活,令他难以适应旁人的靠近。 靳珩顿住了动作,在黑夜中将他翻过身来,继续低吻着他。二人有太久都没接触了,这种情况是正常的。 “别怕……” 靳珩轻抚着他的后颈,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。吻掉闻炎眼角不知是汗是泪的咸涩液体,紧紧抱着他,像是要揉碎了嵌进骨血。 闻炎神智逐渐涣散起来,唯一真切感受到的仅有靳珩的吻。他听见对方在自己耳边呢喃着什么,风一般模糊不清,最后不知不觉突破了防线。 靳珩惶惶不安的心终于落了下来,他捧着闻炎的脸,鼻尖抵着鼻尖,额头抵着额头,世上再没有人能比他们更亲密:“还疼吗……” “……” 闻炎腰身发颤,说不出话,汗水浸湿了头发。 窗户没有关严,外间的夜风一阵阵吹来,将帘子掀起一角。依稀还能听见微弱的虫鸣。路边老旧的站牌有些许掉色,郁郁的梧桐树洒落一片阴影。 靳珩抱着闻炎,把脸埋在他颈间,指尖一遍又一遍摩挲着对方身上的疤痕,轻柔缓慢。闻炎仿佛也没了力气挣扎,闭眼不知在想些什么。 靳珩忽然问他:“在里面的时候,想我过去看你吗?” 一定是想过的。 但第一年没来,第二年没来,第三年还是没来,就不想了。 闻炎眉头不自觉皱起,偏过头:“没有。” 靳珩知道他在撒谎,依旧不肯松了怀抱,扣住他的手道:“你打我一顿吧,解解气……” 闻炎挣扎。 靳珩不肯放手:“一年不够,就两年,三年,让你打一辈子。” 他贴着闻炎的脸,语气认真:“以后再也不丢下你一个人……” 闻炎动作一僵,靳珩却将他更紧的抱入怀中,风一般模糊的低语:“我爱你……” 第(3/3)页